一个来自生活底层的故事

——浅析《麻雀岩的故事》

文/钟奋生

   有这样一位铁路职工的家属，茫茫然然地寄上她的小说《麻雀岩的故事》，并附上一封“《飞轮》要不要家属的作品”的信。她叫熊雪珍，“原在外地工作，一直热爱文学创作，自从与贵分局吉首工务段职工结婚后，便放弃了工作，做了家属，原想在山乡僻静处更好地深入生活，致力文学创作，可事与愿违，自从做了家中之属，便再也走不出家庭了。”事实上她已走出“家庭”，并迈出了可喜的一步。《飞轮》文学杂志九0年第二期采用了她的作品，恐怕《飞轮》是第一次发表铁路职工家属的作品了！不简单，熊雪珍你开了头一炮！

    《麻雀岩的故事》，说的是发生在湘西一个偏僻山寨“夹皮沟”里的爱情故事。应该说作者是聪慧的，是有写小说能力的。作者饱蘸笔墨，向我们叙说了一个活泼泼的来自生活底蕴的故事。捧读着作品，有那么一股泥土味扑鼻而来，“萧萧刚把晚饭做好，莱还没有上桌，就听到爱姗拖长尾音在叫骂：“哪个爹妈少教养，专做缺德事的哟！把我活跳跳的几十只鸡全毒死下这等狠心，天要报应的哟！”你看，作者开头就抓住了读者：语言来自生活的底蕴，是活泼泼的，故事随之而慢慢延开，延伸到水月和老伍的纯真的爱情；中间还有水月和那“少年”一段不愉快的插曲。    水月是个极重感情的土家族姑娘，命苦家穷，十八岁那年他爹害了一场大病，送进医院因交不起五百块钱押金，又不得不从乡医院抬回来，这时巧遇心底善良的铁路工人老伍，拿出钱来并一道帮她将她爹又送进了医院。水月她爹为了感老伍的情，硬要把女儿许配给他，水月比他小十二岁。水月这时正与本寨一位少年在暗暗相爱，心里“苦恋自己的情人”，又不敢违抗“父令”，也不忍心“去伤痛父亲的救命恩人”，她带着极度矛盾的心理状态，还是来到了老伍身边，老伍心底善良，得知她与“少年”的情份后，便决定送她回去。曾送给她家的彩礼也不要还，“不嫌弃，就当是你亲哥”。他的举动，与心胸狭窄，自私残忍的少年形成了强烈鲜明的对照。少年失恋后，便要水月去毒死老伍，“那好，这是钾铵磷，你拿去放在他的茶壶里，让他见阎王。”水月这才看透昔日的情人，“你！你！你！”水月不再哭泣，抬起头来，眼睛瞪着他，几乎喷出火来，忽地，又怆然大笑：“好，我真有眼力呀，看中了你，你好胆量，竟敢放毒，好，我成全你这份心机，你想毒人，就先毒死我，不用你动手，我自己来。”这一段刻画人物性格也是惟妙惟肖的，可见作者的文学功底是不错的，少年的残忍。促使水月彻底切断了与他的情丝。水月从原来不敢违抗“父令”和单纯“报恩”的基础上升华了！她真正从心灵深处爱上了老伍，“伍大哥，我生是你的人，死是你的鬼……”作品热情歌颂了生活中的真善美，突出刻画了铁路工人老伍和土家族姑娘月英两个正面人物的形象，这两个人物的刻画，应该说是较成功的。作品的结尾也富有韵味：

    “这时，在场的人全肃静了被老伍这个决定所怔住，自以为了解老伍，自以为人和人之间都很了解的小站人这时才感觉到：他们并没有全部了解对方。”

     细细读罢《岩》，作品美中不足的是裁剪不当，水份过多，开始从从容容写四个家属，占了不少的篇幅。给人们造成一种错觉，认为她们是小说的主线。在短篇小说中，给读者造成这种“错觉”是不可取的，这与“意料之外，情理之中”是两回事，至少应压缩篇幅，紧扣主题。还有一处，夜深列车起火，男子汉都去救人去了，老伍因酒醉睡熟而没有去，他醒来后，四个家属（包括他的水月）始终没有向他吐露列车起火的事，有些不合情理。如果伏下他酒醒后得知列车起火，而为自己没去救火深感遗憾的心理活动情况，这个人物的工作表现和主人翁的责任感便会跃然纸上，人物也就更活了。同时，建议作者不妨读读女作家铁凝的《灯之旅》，看看人家是怎样惜墨如金，构思是怎样精妙的。小说不长，才四千来字。著名评论家曾镇南评价为“是当今短篇小说中难得的精品——不，我简直要有点溢美他说是神品了。”

     就整篇作品看，还嫌“嫩”了些。但作者的才气和勇气，是应该值得充分肯定的。期望她有更成熟的作品问世，也欢迎她进入到我们分局的文学阵营中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