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篇小说

千万富翁找情人的故事

字号+ 作者:钟奋生 来源:未知 2018-10-15 18:16

千万富翁找情人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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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的这位朋友看上去象个神秘人物,成天行踪不定,很难与他打个照面。我印象最深的是前几年他在单位搞多经,名片上印的是一个什么部的总经理。实则他还是一个穷工人,而他递名片给别人的姿势,真比我们单位经理的派头还足。他有趣的传闻很多,就说他的派头吧。有一回他坐上了软包,我们单位的丰经理恰好通过关系,列车长也将他安排进那个软包。列车长便小声告诫丰经理:软包里坐了一个大人物,他进去后千万不要影响他的休息。丰经理心想,这个“大人物”不是铁道部的领导,至少也是集团公司级的。谁知列车长小心翼翼将门推开,不看则已,一看牙都差点笑掉,里面坐着的“大人物”竟是他老先生……

  外界传言他前段时期快刀斩乱麻式的离了婚,这到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,现在离婚不也是赶潮流么?最近又惊悉他老先生早将公职辞了,本来辞职能得到的几万块钱也懒得要。去搞些什么集邮、炒股、收购古币之类的玩艺,据讲发了大财。讲出一笔财数还让我吓一跳,说他现有恐怕有千把万。再后来又听讲他口出狂言:只要铁路改革到了容许私人经营的这一步,他就要将我们单位买下来!一千人的企业,人员编制至少压缩一半,经理、书记、工会席主由他“一肩挑”。他是不是真的发了横财,我将信将疑。但他确实是一个很有个性的挺特殊的人物。他平时奉行“四不主义”,不抽烟、不喝酒、不打牌、不跳舞。并不是说他如何正统,如何思想僵化,他实则对这些不感趣。除“四不”之外,他涉及的歪门邪道就太多了。他会看相算八卦,会念经做道场,会口技学狗叫,会耍把戏玩魔术……传说他还有什么“定身法”,“穿墙术”,“招蜂引蝶术”,他只要暗暗在那个姑娘身上划个圈,这个姑娘就跟他走定了。他现在这个老婆就是这样“划圈”得到的,那药性散了他老婆才大彻大悟,他根本不值得她去爱,他那“划圈术”药性能管三天……传闻毕竟是传闻,我听后也只是笑笑而已。不过,他确实是一位值得我敬佩的人物,他从没写过小说,却养成了爱观察人物特征的习惯,记了好几大本。我看了一本,写得还真够档次的。他近几年这些变故,使我产生了想与他好好聊聊的冲动。我有好些年没见到他了。这段时期,组织上正好给了我三个月的创作假,我在家改编一个电视剧本。我打他的手机关机,拨他家的电话也没人接,这还是好几年前的号码,现在想必改了。我越是找不到他,就越想要找到他。于是,我又托好几个朋友帮忙设法找,不与他联系上,心象得不到安宁似的。一天,我猛然还冒出这样一个想法:他莫是外出躲债去了?人们讲他发了横财,实际是在讽刺他?我知道他有很强的超前意识,钱在他手上根本不当一回事。手机刚上市,他就舍得花了一万多块钱买一部,从我这里借了五千块。紧接着就购买电脑,并是单位第一个上网。后来听讲他又买了电脑笔记本、数码照相机……总之,他的消费走在时代的最前列,兴奋地追赶着潮流,借债度日对他来讲实则不是什么稀罕事。正当我苦于见不到他的人影时,一天我的手机响了:

  “我们的大作家,风风火火的找我有什么事?你知道的那个号码的手机早就掉了,我这是第五部了。这个手机是上个月才买的。哈哈,想从我这里捞点生活素材?好说,小菜一碟!今晚有没有空,我请你喝茶?”是他来的电话,他说话的底气挺足,使我又坚信他发了笔横财。“听听轻音乐,我再与你讲讲‘三陪小姐’的故事,也让你开开眼界。七点半,你到十字路口等,我开车来接你!”

  “行!”

  我提前十分钟来,他则刚好七点半准时将车开到十字路口,那是一辆挺漂亮的崭新的黑颜色小轿车,上车后他才告诉我:

  “是国产的最高档次,奥迪A6型的!”

  他开着车子在大街上大约转了二十来分钟,开进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街,在一家名叫“翠春茶座”的店前停下,他刚开车门,店里那位身着红旗袍,年约三十开外,看上去显得妖妩风骚的老板娘迎了出来。她春风满面,忙着将旁边的一扇大门打开,车子就开进里面去了。没想到这家茶馆里面还有一个小型的停车库,可以停五六辆小车。车库的一则有扇小门,可以从这扇小门进隔壁茶座。她领我们进去到楼上一个小包房,包房设计得小巧玲珑,里面光线淡暗,确实是情人幽会的绝佳境地。他也不用开口点什么,女老板就为我们上了几盘冷碟。她只是问我喝不喝啤酒,见我对喝酒不感兴趣,就要了壶毛尖茶。有个挺漂亮的服务小姐站在我们身边,是准备与我们沏茶的。他挺有风度的摆了摆手,要她退下去,茶由我们自己倒。

  “今天与你提供点‘三陪小姐’的素材,也就不请小姐了。我们两个聊!”

  凭着我职业的敏感,不难看出那个风骚的女老板就是他的情人了。他见我眼睛刚才盯那个老板娘,明白了我的意思,就先与我聊这个老板娘:

  “五年前,我也是在这家店喝茶,我一个人在这里喝‘闷茶’,身上只有五十块。那时欠了一屁股的债,有十多个债主。其实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块钱。我猜想喝茶四十块钱够了,谁知结帐时却要六十块钱。我摸遍了口袋也不能凑齐这个数,那个婆娘的脸就沉下去了。那天她是穿着一身红连衣裙。”他喝了口茶,本想点支烟,见我至今仍不会抽烟怕污染空气,也就没抽了。“她说,年轻人啦,喝茶也是个高消费。看你这副落魄相,准是个下岗工人吧?怎么还要进包房?当时我就觉得奇怪,一个人进包房不带人又不请小姐,天底下还有这等怪人!六十块钱这是最最最低的消费啦。今天是我的生日,高兴。算了!这五十块钱嘛,也不想要你的。她顺手将钱丢在她的脚下,要我弯腰去检。我本想不检,但我还是检起来了。我心里说,总有一天我会以牙还牙的!我发家后,第一桩事就是想到她店里来,就是前年七月十八日。我约了两个伙计来了。她根本认不出了我。我的其中一位伙计认识她,悄悄告诉她我是有来头的人。汽车、房子都有了,票子多得发霉要抱到外面去晒。也算是她有福气,我看上她啦,想找她作情人。她高兴得有点神魂颠倒了,就紧挨着我坐。我说,我们来点节目怎样?今天是我的生日,我高兴。女老板弄不清什么节目,直点头。她当时穿着一身绿颜色的套裙,我要她脱下上面的套裙,就给她一百块钱。我望着我笑,只怕我与她在开玩笑。我脸就沉下去了。她既然不赏脸,我们就走。她也就害怕了,红着脸当着我们三人的面将裙衣脱下了。我将一张一百元的票子叠成一个小块块,弹出去老远,示意要她去检,她就将钱检起来了。我又提议来点更刺激的,要她将下面的裙子也脱了,让我们哥们三个一饱眼福。至于报酬嘛,给她一千块钱!她这会竟没有一点犹豫,赶快就将裙子脱下了!她象个“三点式”的模特儿站在我们中间,含着笑。我就从包里掏出十张一百元的票子,象天女散花式的往空中一抛,票子飘得房间到处都是。她正准备弯腰去检,我制止了她,我说必须要跪下去检。她又望着我笑,这回我真的火了!我说,走!我们走到门口刚要开门时,她突然冲了过来,一把搂住我,嗲声嗲气的说‘夫君啦,发这么大的火干嘛,我跪下去检就是。’她就满屋子的跪着走去检钱,那样子真是狼狈极了。这口气我算是出了,她至今还没有醒悟过来呢。以后我来这里喝茶,她从不要我付帐,不管我带多少人来。晚上她还要与我睡觉,她男人知道也是睁只眼闭只眼。我也是玩玩她而已,根本就没把她当我的情人!”

  “听说你现在有一千万?”我确实感到他财大气粗了。

  “一千万到没有,有个七八百万吧。当然加上固定资产还是有一千多万。我办了个皮革厂,厂里也有六百多工人。我是请人经营的,自己懒得管。一年这里挣个五十来万也就够了。我还办了个台,这到是我一手经营。就是168台。生意还不错,下面打工小姐我都给她一个月一万!”

  他告诉我,他发财是那年炒股碰上了好运气,投进去两万,净挣了三万。他又将这五万块钱拿去炒邮,一下子就发起来了。紧接着,又在开发区做房地产生意,几桩买卖双管齐下,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暴富起来。现在又开办工厂,名气早就扬出去了。他跟他爱人的感情一直不好,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。后来,他爱人又有了外遇,他也不怪她,老婆是他“划圈”来的,没有感情基础。他也不想离婚,命里注定他只一次婚姻,他还是相信天命的。只是你有你的外遇,我则也要找个自己称心如意的情人,就象张学良将军找的“四小姐”那样。他们现在只是分居,还没有离婚。好些女人得知他的情况,都想与他攀“情人”关系。他心里十分明白,她们都是冲着他的钱来的!在他日子过得最艰难的时候,谁也没有爱过他。尽管他看上去还是堂堂一表人才。他确实需要找个情人,但绝对不能建立在一个钱字上,必须得有感情基础。先天浪漫的性格,迫使他产生了想到“三陪小姐”中找情人的念头。他这时摆开阵势,开始娓娓与我讲述着他在“三陪小姐”中找情人的故事——

  他平时从不进舞厅,也不会跳舞。生意做起来后,朋友才带他进舞厅开开眼界。三陪小姐都不认识他,他也不认识那个三陪小姐。他浪漫的想,如果能与那个三陪小姐建立感情基础,理想中的“情人”就成现实了。他要求的条件挺简单,第一眼自己能看上,再加上有感情基础就行了。只要对方不是冲着他的钱来,最后他才好将大把的钱花在她身上。起初他与几个集邮、炒股的朋友进舞厅,找小姐也是由舞厅领班将小姐带给他们看,几乎是带分配式的,分配给谁今夜就是谁伴舞。他心软,即使一眼看不上,也不好伤人家的心,退回去又换一个。他这样进了三次舞厅,选的三个舞伴都不如意。一个相貌平平则又浓妆艳抹,他看了显得呕心;一个相貌还可以,则沉着脸与他坐,半天讲不出一句话;一个看上去比较活跃,却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,心不在焉地与他聊着天,目光则不停地在环顾四周,象在找什么人似的。

  他便决定自己壮着胆子,一个人进舞厅去找。他有意换上五年前他曾进“翠春茶座”时穿的那身“落魄”的灰颜色衣服,来到了一家全市最大的“阳春舞厅”,那里十多位“三陪小姐”象礼仪小姐式的,一身花技招展站成一排单行,凭人挑选。他凭直觉点了一个,那姑娘长得不算漂亮,但一眼让人看得舒服,不是那么浓妆艳抹的。姑娘告诉他,她原在一个麻纺厂工作,因厂子不景气才出来坐台的。这么讲着,他便对她很同情。他没有透露自己是干什么的,由对方乱猜。这位姑娘讲他是个大老板,他只是笑笑。他们聊着聊着,这位姑娘突然提出想要他帮她买个发夹,讲不要多少钱,只十多块钱就够了。他想了想,便给了她二十元。那姑娘对他就更亲切了。

  “你是外地来的吧?”姑娘说,“我对这个城市到处都很熟悉。明天我可以带你去逛逛街,这里还有公园,还有水上乐园。上回也有个老板来,我带他逛了一圈,他挺满意,给了我四百块钱……”

  他听到这里,皱了皱眉头,与她交谈再没有兴趣了。

  “先生,会吸烟吗?”她问。

  “以前不抽,现在偶然吸一点。”他淡淡地答。

  “能来一支吗?”

  “三陪小姐”主动问他要烟,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,他还是给了她。她一支烟还没吸完,他就猛然记起还有一桩什么急事要办,匆匆离开了舞厅。

  一个月后,他又独自到了另外一家“新丽舞厅”。仍凭直觉选了个舞伴交谈起来。这位姑娘到不是靠“三陪”为生,“三陪”只是她的业余爱好,正如他爱好炒股、集邮一样。

  “我是做衣服的,晚上才出来一下。我靠做衣服养活自己是有余,一个月如果加班搞,可以拿到千把块钱。”

  “你今年好大啦?”

  “二十四。找对象还早,我不急。这个舞厅的老板与我熟,今晚你不自己找我,老板也会照顾我。我只要来了,基本上晚晚都能坐台。当然我也是高兴来才来,不高兴来就懒来,我又不靠这个为生。”

  这位姑娘看来对他十分放心,跳舞时,她的BP机放到他那里,他上厕所去解手也不担心他溜出舞厅,带走她的BP机。因为这时舞厅的钱他已经付了,他随时可以走的。那天晚上一直到舞会快结束时,姑娘始终没有问他是干什么的,也没有向他耍些要他买“发夹”之类的小聪明。姑娘还主动将自己的经历告诉给他,这引起了他的好感。分手时,他主动要姑娘将她BP机号码告诉他,他说有空就可以找她玩。姑娘挺有礼貌的说“谢谢啦”,这些都给他留下了好的印象。第二天,他照姑娘所说的,悄悄到那去“侦察”了一番,姑娘果然是在那家店里做裁红的。他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。他想将他们的关系向前推进一步,几天后他呼机请她去喝茶,她准时赴约。喝茶时,他们天南海北的聊天,交谈得挺投机,谈得兴头上他就和她挑明,想与她发展成为情人关系,姑娘也乐意。我们这位千万富翁告诉她,由于自己是工薪阶层,没有多少钱,一般一个月才能与她一次约会。姑娘含笑点了点头。

  “你经常出差吗?”

  “经常出差。”

  “出差就有出差费,你就可以把出差费作为私房钱,不能让老婆发现。”姑娘含笑,与他出着点子,“有了私房钱就可以约我出来玩。”

  尽管如此,那个月他仍约她出来玩了好三次,两次进舞厅,一次进茶座。当然为了不暴露身份,他带她进的舞厅、茶座档次都是比较低的,她也不嫌弃。他都是讲才出差回来,报了点差费。他每次身上只带一百元钱,不管花的钱多钱少,剩下的钱都是给她,她都坦然含笑收下。她看上去挺重感情,老是那么含笑深情地望着他,姑娘还将自己的家庭情况都告诉了他。姑娘家里有六姊妹,其中三姊妹是同父同母生的,还有两姊妹是同父异母的,还有一个是既不同父又不同母的。她说她父母很开明,能够对这几姊妹都付出同样的爱。他经过与她几次的接触,心想他们发展成为情人关系,看来时机已经成熟。但不多久,他就隐约发现了一个弊端,怎么都是他呼她的机她就来,他不呼她的机,她则从没主动找过他。

  “我的手机号码还记得么?”

  她说记得。她不用翻电话本,小声念出了他的手机号码,这使他心里平添了几分瘟火。他便有意试着许久不与她呼机,半个月过去了,不见动静,一个月过去了,还是不见动静。他对这个“情人”渐渐失望了。他心里说,两个月之内只要她主动与自己通一回电话,他就能正式与她确定为“情人”关系。他给他情人的见面礼,是一栋五十万元钱的别墅。想获得这栋别墅的姑娘,说容易也容易,讲艰难也艰难。关键是要有一颗不为钱所动的心。或者说,要把友情放在比金钱更高一点的位置。半年过去了,他始终没有接到这位姑娘的电话。莫是她遭到了什么意外?他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。他不由又向她呼机,她仍象往常一样,很快回了机。她问他这段时期到那去了?他答出差了。她问他今晚有没有空出来玩,还是到那个“新丽舞厅”。他讲还在外面呢。有空他就会来找她。他心里说,下辈子吧。

  他不甘心,决心在“三陪小姐”中再找一个。只有“三陪小姐”才不知道他的身份,他才可以在她们面前扮演着挺重感情的“穷哥们”的角色。他四周想巴结他的女人在他面前简直象哈巴狗一样,他喊东她们就不敢往西。想跟她们睡觉,一个眼神就足够了。得到的东西太容易,他感到一点意思也没有,简直是无聊透了!他在“落魄”的时候,曾遭到多少女人的冷眼呵!他又来到了“新丽舞厅”,很准确的在那一群“三陪小姐”中,找到了一位淑静秀丽的少女。

  “来点什么?”他彬彬有礼的问。

  “一杯白开水就够了。”少女答。

  他自己要了杯茶,还要了一碟瓜子一碟葡萄,就与她闲聊起来。少女告诉他,她是邵阳人,原来做服装生意的,生意没做好,她才到外面来搞点钱。她才搞“三陪”没几天,这里的人也都不认识。

  “你们几个人一间房呢?”他知道,这些在外谋生的“三陪小姐”一般都是几个人合租一间房住,有意这么问。

  “就我一个人。我不是告诉你了吧,我一个人出来的。”她样子挺纯真的答。

  “好大年纪啦?”

  “你看呢?”

  “二十岁吧?”

  “差也差不多,十九岁。”

  她说她还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,什么人也不认识,也不喜欢跟其她人在一起。她租的一个老人的房子,每月两百块钱的租金。白天没事她就与那些老人在一起打打牌,打得都是五角钱的小数。聊一阵子天,便去跳舞,他不会跳舞,少女热心教她。他感到这个少女很可爱,第一眼对她的印象非常好。

  “你看,我们是不是可以交个朋友?”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。

  “当然可以啦。”少女热情地答。

  “我是讲正经的,”他有些严肃起来。“我的意思是,以后我们就作为朋友之间来跳舞。不要付什么五十块钱的伴舞费,那就显得有点庸俗了。我不会常来找你,这你放心。我不会影响你的生意。我找你有两种情况,一是我特别高兴的时候;二是我特别苦闷的时候。我们在一起,主要是交流一下思想,交换一下感情。当然,你特别高兴和特别苦闷的时候,也可以找我聊。你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,你若遇到困难,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。”

  “可以,以后你来邀我跳舞,我不要你的钱就是。”她也挺认真地说。“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要我做你的情人?”

  少女点破他的心思,接着又说:

  “放心,我的感情是很专一的。只要你对我好,我就会真心待你!”

  他们的交谈已经进入到了深层次,他越发觉得这个女孩子可爱了。服务员来收钱了,花了三十二块钱,他和以往几次独自进舞厅一样,身上只带上一百元钱。他交了茶水费,剩余钱都给了她。

  “你还是留点钱搭公共汽车,不要都给我。”少女说,“这十多块钱零钱你还是拿去。”

  “没关系,我走路回去就是,走路还可以锻炼身体嘛。”

  他坚持要将身上所带的钱都给她,目的也就是想感化她。少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,他们继续聊天。这时,他意识到自己该抽支烟了。他掏出一支,正想点燃,又放下。他怕影响他们交谈的气氛,因为多数女孩子是不喜欢闻到烟味的。他吸烟也没有瘾,想抽就抽,不想抽就不抽。一包烟能在他身上放五天。

  “我都五个小时没吸烟了呢。”少女说。

  “你会吸烟?”他有些不悦。

  “搞我们这个的,无聊嘛。”

  “女孩子吸烟不好,我最讨厌女孩子吸烟。”

  “你不要我吸,我不吸就是。”

  他心底已是惊过一丝阴影,幸好他毕竟没有见她吸烟,不然他会对她呕心的。舞会快散时,少女红着脸突然向他提出一个问题:

  “我现遇到了困难,不知你能帮我这个忙啵?”

  “什么困难?”

  “昨天,我的手机放在家里,被人偷掉了。”

  “我认识公安局的人,你把详细情况说说,可以要他们协助破这个案。”

  “算了,我们搞这个的,就怕遇上公安局的人。”

  “他们又不知道你搞这个。”

  “算了。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了。”

  她这时挺活跃的站起身,用她姣美的体态完全档住了他的视线。

  “你看,你是喜欢我穿这一身衣服,还是喜欢我穿裙子?”

  “你这个身材,穿裙子更漂亮!”他也好生兴奋。

  “跟你说沙,我今天在中心市场一家商店,看到了一件我非常喜欢的裙子。那条裙子只要一百块钱。开口价要三百。我确实挺喜欢挺喜欢,可我又没有这么多钱,还买不起……”

  “只要你确实需要它,尽管我经济还不宽裕。我们厂子都是快倒闭的了,每个月只能开四百多块钱,我还是愿意帮你这个忙。”

  “那就真是太感谢了!我们第一次打交道,我不好开这个口……我怕万一客人不答应,双方都难堪。”她这时又坐下,深情的依偎在他怀里,撒娇道。“我们明天一起去买怎样?你也可以帮我参谋一下嘛,那条裙子看我穿着究竟好不好看?”

  他当然不会与她上街,太敏感了。

  “裙子你自己去买好了。我与你走在街上,也怕我老婆发现。这些天我手头也正吃紧,不过这样,我还是会想办法的。明天中午,我们约个地方在那见面?”

  “就在这个舞厅门前怎样?中午十二点我在这里等你。”

  “行。你把BP机号码告诉我,来时也好先与通个气。”

  “我还没有BP机呢。”

  “你搞这个职业手机掉了,又没有BP机确实不方便。”

  “我才搞不久嘛,还没有钱买。原来手机也是我哥给的,他在深圳打工。”

  “那你下一步还是要积点钱买个BP机,不然太不方便了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第二天,他准时将钱给了她。第三天她就回了电话,讲她这条裙子已经买到了。要他晚上到舞厅来。他来到舞厅,她果然穿着一身挺漂亮的白连衣裙。

  “我是特意穿出来给你看的,我怕你不相信,讲我骗你的钱。”她说。

  “你穿这条裙子挺漂亮!”他赞美她。

  她便依偎在他怀里,深情地将脸蛋伸过去:

  “你到我这里亲一下。”

  他有点被她弄得神魂颠倒了,心里道:下次与她约会,看来要将那栋别墅的钥匙带来!他实在有点迫不急待,要将那栋别墅送给她了!

  “跟你说沙,”她有些撒娇了,“今天我看到邮局有一种最便宜的BP机,只要一百块钱。有了BP机就好罗,我白天可以到酒店去上班。现在晚上坐台也就只有五十块钱,扣除房租费和伙食费,每个月就没几个钱了。还不一定每天晚上都能坐到台,昨天晚上我就扑空。”

  “那,要么我去帮你借借看,BP机是要买的。我们共同咬咬牙,度过这个难关。你说,好吗?”

  “嗯。”

  这天晚上,他身上仍只带一百块钱,他付完舞厅的茶水钱后,将剩余的钱又都给了她,说是给她点生活费。她将钱收下了。第二天她仍主动打电话与他联系,这天晚上,他们仍在那个“新丽舞厅”门口约会。

  “我们不进舞厅算了,去看了场电影怎样?”他的意思是看电影便宜些,反正有多的钱都给她的。

  “电影有什么好看罗。要么到“情人歌舞厅”去怎样?那里听讲很火爆的。”

  “太显眼了,我怕碰到熟人。要么,就到对面的茶座去?”

  她点了点头。她讲她还没进过什么茶座呢。他就带她去了。这个茶座是属于大众化的,消费低没有设小包房,一杯茶只要五块钱,两个人光喝茶的话,十块钱就够了。由于茶座光线淡暗,彼此都看不清对方,又有不少两人座位,也称得上是谈情说爱的好场所。他在他日子过得最艰难的时候,往往花上几块钱(那阵子最低消费只要三块),独自一人在这里泡上几个小时。一来是消愁解闷,多数时候还是为了躲债。茶厅比较大,放着轻音乐。这里原来是一家国营大商店,倒闭后才被人承包搞茶座。

  她突然听到一首令她动情的歌,她不由站起身来细听,有一阵子才坐下。

  “我一听到这首歌,就想起那桩事……”

  “能告诉我吗?作为是你的情人。”

  “嗯。我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。开始跟别人去做服装生意,没做好。我就到我们那里一家酒店当服务员。当时,我们两个服务员一间房,她有几个男朋友,常将他们带到房间玩。有一次他们请客,把我也叫去了。我说我不喝酒的,他们还是劝我喝了一小杯。我回到宿舍就想睡觉,就睡着了。我醒来是半夜,就发现一个男人睡在我身边,我就是这样失身的。你要跟我好,我先申明,我不是黄花的呢。我恨死了我那个同房,她出卖了我!那个男人还是国家干部,是国土局的。他就收养我为情人。”

  “他现在那呢?”

  “抓起来啦。”

  “是不是搞腐败?”

  “不呢,是吸毒。”

  “吸毒?”

  “不过你一万个放心,我是没有吸毒的。那回我感冒,他们硬要我吸一口,说能治感冒,我硬是没有吸的。不过话又讲回来,他尽管是吸毒,他还是养得我起。”

  他心里又惊过一道阴影。但他见她这幅天真烂漫的神态,心里暗暗发誓要重新塑造她,改造好她。

  “其实,你应该要学会写日记,把你所经历的东西都写出来。明天,我送你一个日记本好吗?”

  “嗯。”

  他们就这样聊了三个来小时,他一看时间不早了。就吩咐服务员过来买单。他还要了两个冷盘,加起来才二十块钱。他将剩余的八十块钱都给了她,仍是说给她点生活费。

  “以后我们多电话联系,手头紧确实不能经常到这样的地方来。”他有意这么说。

  “是呀,我们是要多联系。唉,要我有个喝机多好,你要想我了,就给我喝个机,我就来了。”

  “别急,明天我再去借借钱看。这样,明天中午你给我手机来个电话。”

  中午十二点,她准时来了电话,仍约好在“新丽舞厅”门口见。他又给了一百元钱与她买BP机。第二天中午,他的手机又响了。她告诉他,BP机最便宜的是一百块钱,她忽略了一个环节,上户还要钱呢。是呀,上户还要钱。这个环节是不是她有意忽略的?他心里又惊过一道阴影。他又赶去,再给了她一百块钱,钱仍说是为她找同事借的。 她一定在饥笑他傻, 最后还塞一百元钱给她买BP机。他则要看看事情的最终结局怎样,她会不会真的买BP机?

  第三天,他的手机又响了:

  “我买了喝机呀,才上户不久,因此跟你打电话, 告诉你听一声。”是她来的电话,她将她的BP机号码告诉了他。“你讲信用我也讲信用,你是不是怕我拿了你的钱不买喝机呀?以为我讲话不算数,光想要你的钱是不是?”

  他听了她这一番话,心里好生甜蜜,看来这一个他是选中了。她将成为这套别墅的主人了。他当然希望能够拥有她。不多久,他就与她呼了个机,是忙音。他放心了。确实她是新买的机子,上户开通还要时间呢。晚上他与她呼个机则通了。他告诉她说自己要出趟差,出差回来就来找她玩。他实际是在试她这个BP机。几天后,他正准备向她呼机,他的手机先响铃了。

  “跟你讲沙,我现白天在一家酒店上班, 吃老板的两百块钱一个月。这几天人不舒服就没有去,你能不能与我弄点伙食费来?”

  “这个……”他心里在捉摸,既然要给她,也不能让她感到他的钱来得很容易。“我现在手头也正紧,要么这样,我想办法与你再去借。”

  第二天,他与她呼机,他说与她借到了一百块钱,仍是约好中午十二点在“华丽舞厅”门等。他将钱给她后,含笑说:

  “真的天天想与你在一起,就是没有钱。”

  她也望着他妩媚一笑,则什么也没有说。他心里就火了!你就不能讲一声有钱了,我会请你吗?那怕是客套话!几天后,仍是她主动与他通电话:

  “你现在在那里呀?出来玩啵?”

  “哦,手头紧,没有钱罗。”他有意这么说。“讲心里话,我现在就是砸锅卖铁都出来玩不起了。”

  “你这人真会讲笑话。你现在忙,那就你有时间再出来玩吧。”

  她声音银铃般,甜甜的。

  他很不是滋味,心里狠狠地想:你就不能说一声,你手头紧,今晚我请你!他还希望能听到她的这么一番话:我手头也紧呢。我们没有钱就不进舞厅好吗?找一个幽静点的地方去谈谈心……如果她能讲出这么一番话出来,或者只要今晚她邀他出去,她请客,这套别墅的钥匙他就面交给她,给她来个惊喜!

  几天后,她又主动与他通电话,仍是那句话:

  “你现在在那里呀?出来玩啵?”

  “没有钱罗。”

  “邀你出来玩,就是钱、钱、钱!那个要你的钱嘛。”

  “现在真的是手头紧,”她讲这话,他心里好生惊喜,还是咬紧牙关等她的下文。“口袋里没有一分钱,等有钱了,我来找你!”

  “那就,过几天再讲吧。”

  唉,金钱完全遮住了姑娘的眼睛,她始终没有悟到该请他一回!“三陪小姐”陪一次五十块钱,当地都是这个价。她实际只‘陪’他三次,每次他不仅付足了‘三陪费’,短短这几天还额外多给了她四百块钱。衣服一百元,BP机两百元,生活费一百块,这是明摆着的。单从“三陪”的情理上讲,她也应该主动请他跳次舞或喝次晚茶,或者不花钱请他到那个偏僻点的地方去幽会一次,可怜的姑娘始终没有想到这一点。一栋五十万元钱的别墅在向她频频招手,她只要向金钱后退一步就将成为这栋别墅的主人!然而,她仍顽强的在绞尽脑汁,想挣他五十元的“三陪费”!尽管她在他的考验面前连连败下阵来,但她毕竟还记得他,一直是在主动找他。这使他多少有些感动。他决心要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,找个机会好好训导一下她。看她的外表是象化了一块纯净的美玉,她的心灵也应该得到他的净化。他要进一步向她阐述他的“情人观”,绝对不是什么“包养二奶”的意思。胡长清包养的那个赣州宾馆的“二奶”有什么意思?他为她花了那么多钱,到头来她只视他们是“狗屁关系”。他的“情人观”则是一种婚外恋,是一种友情重于金钱的婚外恋。张学良和四小姐的婚外恋,在历史的长河中放出了奇光异彩;他这位千万富翁也要找上一个称心如意的情人,在他人生的旅途中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。他现在“穷”,他要引导她帮他渡过“难关”,等到他日子好过了,他们则共同享福。他甚至还可以巧妙地与她讲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,暗示她要做一个明白的女人,到时候失去了他这么一位千万富翁,她一辈子后悔都来不及了……正这么想着,一天她又主动向他打来电话:

  “喂,有时间啵?出来玩啵?”

  “时间是大把的有,就是差点钞票。要么这样,我身上只剩下五十块钱,我请你喝晚茶自助餐怎样?”

  “五十块钱呀?”她语气似乎有些吃惊,略停顿了一会。“喝晚茶呀?”

  “在绿缘大酒店。是晚茶自助餐,七点半开始。也就是去吃自助晚饭。”他语气也有些火,“十二块钱一个人,五十块钱我们两个人够了。你想去就来,不想去也就不勉强!”

  “好,我去!我去!”她语气有些兴奋起来,“七点钟我给你来电话!”

  他们毕竟好些日没有会面,他着实有些想她了,她也想必同样如此。六点半钟他就来到“绿缘大酒店”,早早选择一个不引个注目的最佳位置,在开始等她的电话。等了约莫十来分钟,他就有点耐不住性子了。他与她呼了次机。没有回机。

  “先生,可以上茶吗?是一位还是两位?”服务小姐问。

  “上吧,是两位。”他答。

  来了两个杯子,给他倒了一杯茶。已经到七点了,还不见她回电话,他又与她呼了次机。许久许久仍不见她回机。快开餐了,他又给她呼了一次机,她仍没有回。他心里确实火了!这一群被扭曲的灵魂呵,在金钱面前真是不堪一击!显然她是有人约她跳舞去了!她是看不起这顿“自助餐”呵!

  “先生,您的那位?”热情的服务小姐又走过来了。

  “她今晚不来了,就我一个人,把这份撤下去吧。”他无何奈何地说。

  他只花十来分钟时间,就匆匆解决了这顿“自助餐”,怏怏回到他那栋空空荡荡的别墅,躺在床上直叹着气:他绞尽脑汁,怎么找不到一个中意的情人呢?!她们在金钱面前,怎么这样不堪一击呢?!她是不会再向他来电话的,他也开始万分蔑视着这一群“钱迷心窍”的“三陪”下贱人!他感到厌倦了,疲惫了。他不想再找什么情人了。他和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,不时又打开手机向她呼一次机,他要发发心里忧闷之气,要吵得她跳舞不得安宁!最后到底睁不开眼睛了,正要进入梦乡,猛然听到手机响了:

  “喂,你在那里哟?”

  “我在我自己家里!”

  “跟你说沙,我从酒店上班回来,正要到你那里去,我背个包走在文水路时,包被三个年青人抢了!”

  “什么什么?”他来了点精神。

  “我包里有两百块钱,还放了你与我买的喝机!”

  “哼,究竟是真是假?”

  “你还笑呢!我都成了这个样子!”

  “你是好久被抢的?”

  “我从酒店下班出来,正要到电话亭给你打电话,就走来三个青年人,将我的包抢了!”

  “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公开抢你的包?街上那么多行人都不管?哼!”

  “你还笑呢。我一个女孩子家,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,那个肯帮我?我都与那三个年青人对打起来了!人家还以为我与他们是熟人呢!我的脸都被他们打了一拳,现在还有红印子的,你现在过来看嘛。”

  她带着哭音说,他心到底有些动了,但仍愤然不过:

  “那你怎么这个时候与我来电话?你看,都快十一点了!”

  “我先去派出所去报案嘛,报了案我就坐在地上哭呢!你不信,你就过来看吧。我还在文水路……”

  他经她这一讲,心里有些发酸,想这时搭车去看她一下,给她一百块钱。一瞬间他又猛然意识到这个时候不能去,他怕万一落人家的圈套。她或许盯上了自己是位千万富翁呢?到那去自己遭绑架怎么办?那就更麻烦了!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呵!他对她还太不了解了!

  “这样吧,过两天我抽个时间来看你。”

  “你要过两天才来看我呀……”

  他没等她说完,就关了机,他生怕自己心软,被她说服,此刻又赶去看她,落入人家的陷井。那知关掉手机他心更乱:究竟去不去看她?去吧,怕自己遭人暗算;不去吧,你的情人在落难呢?你一个堂堂的男子汉,关键时候怎么反倒躲避了?你的良心何在?怎么竟冒出了再过两天才去看她的话!明天去看她不行吗?还粗暴的将手机关掉呢!这下好了,你无法与她联系上,只有等她的电话,她要不来电话,这条线就彻底断了。你就要悔恨一辈子了!正这么想着,他赶快打开机,他要等她的电话,没多久,他的手机果真又响了:

  “喂,麻烦你告诉我罗,你呼的这个BP机的号码?”是一个邵阳口音男人的声音,他凭直觉还分辨的出,是一种带黑社会人的声音。

  “不知道。”他敏感到,她的包就是这伙人抢的,他当然不能将BP机号码告诉他。

  “你喝了无数个机,不知道这个喝机的号码的呀……”

  他懒得与他们搭腔,赶快又将手机关掉了。这时已经完全证实,她的包确实被抢了!不行,还得到文水路去一趟!他赶快下楼,打开车库,开出他那辆崭新的奥迪A6型小轿车。如果她还凄凄惨惨的站在文水路,他就要将她接上车,“金屋藏娇”今晚就成定局了!他将车开到文水路,慢慢行进,两边细细察看,没有发现她。街两边这时几乎没有一个行人。车开到街的尽头,返回来他又细细察看了一遍,仍不见她的踪迹……

  “你们两个感情真好!”老板娘进来了,“现在都十一点多钟了,你们还聊得这么热烈!也不要小姐来陪!”

  老板娘这时附耳与他讲了几句什么,只见他摆了摆手,要她先出去,等会他再回答她。

  “是这样,有两个黄花妹子,今晚让我们开苞,感不感兴趣?”他含笑,样子显得挺认真的征求我的意见,“讲正经的,在这里绝对安全。老板娘的哥哥就是市公安局的局长。”

  “凭我的直觉则敏感到,你那个‘情人’的包没有抢,当然BP也就不可能掉,现在她还挂在腰上。”我避开这个“开苞”的话题,“感兴趣此刻再与她呼一次,说不定她会回机!当然她会编一个理由,怎么又将BP机找到啦之类。”

  “行不通。这几天我有事没事也朝那个号码呼一个机,好玩式的,始终没有回机。”

  “我们都傻了!用我的手机朝她呼个机试试看?”

  “对!这一层我怎么没有想到!”

  我朝那个号码呼了机,不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:

  “是谁喝我的机哟?”

  “请问,你是邓梅小姐吗?”

  “是呀,请问先生是谁?”

  “你忘啦,26号那天晚上,我请你在新丽跳舞……”

  “记起来了!记起来了!你就是那个张老板罗。人家都讲你至少有二十万呢!你还挺谦虚的,讲你只有十多万……”

  我赶快将手机递给他,他的“情人”在手机中继续动听地说:

  “那天晚上真是过意不去,让你扫兴了。遇到一个癞皮狗老来喝我的机,我又不好关机,生怕又是朋友来找我……那个人穷得叮当响,还想找我做情人呢!哼,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你说要包养我,我真是有福呢。能够攀上你这么一位大老板……那个我花一百块买的喝机真想抛掉呢!你跟我买个手机嘛。送我一个手机,对你来讲,还不是牛身上拔根毛……那个癞皮狗真是讨厌透了!老来骚扰我!我真想去报警呢!……”

  “赖你妈×!”

  他愤然将我的手机狠狠摔到了地下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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